北风
文∕寂之水
北风怒嚎，铺天盖地
北风三日雨潇潇
北风切切吹衣冷，渐摧青丝
北风乘月涌，又是寒凉入梦
北风冷却，缓缓向阳
北风轻吹笛，满身尘土
北风满喉楚歌
北风陪我，在异乡
迷恋
文∕寂之水
我迷恋的，一无所知的心灵
在人群中做着梦
她呢喃些什么，我听不清
却像雨水将我淋得完全模糊
那是某个人的名字
或是某个期间的信仰
她的模样像是快要溶解，把词语冲散
如果，她不是突然抽泣
把整个天空敲碎
我还沉浸在湿透的允诺里
原来，我们迷恋的啊
“这世界上没有”
雨下得没有声音
文∕寂之水
窗外的雨下得没有任何声音
我惧怕的寂静，一个沉默的人
包裹得密不透风
比疾病更坏，比伤口更坏
没有疼痛却在灵魂深处痛着
我期盼的风
因为足够的了解
而精准地剔除了腐坏
大雨倾覆的瞬间
沸腾的声响恢复他的明亮
阁楼
文∕寂之水
住过的阁楼，深海的浅层
脚步声像石子卷起层层波澜
有我的，也有别人的
总希望自己是最轻的
不曾敲打水面上的门窗
我捏着笔直的绳线
提着双脚和头颅
提着微光、小悲喜
轻拿轻放
安静得像呆在洞里的老鼠
嗅到空出来的夜色
才出来活动一下，填饱肚子
又怕发出的声响
惊动了水底游动的鱼群
半边脸见人
文∕寂之水
医院急诊门口
抬进来一个昏迷的中年人
紧闭的眼睛，平静的嘴角，衣着干净
安静得让人猜疑、迷惑
但是，一个转角
另外半张脸还醒着，它看见了我
眼球高高凸起，唇角却向下蹋陷，皮肉翻起
所有的表情错离了原有的位置
因愤怒、绝望而血肉模糊，不像一张人的脸
我似乎感觉到它正怒气冲冲地举起手
扇向我这个偷窥的人
这一定不是他平常的样子
像我们都习惯了用半边脸见人
它保持着温和与宁静，或喜或悲
都掀不起波浪
另外半张脸，它不是隐匿
就是在逃亡
沉睡
文∕寂之水
不饿，我不想吃多余的食物
不渴，我不想喝额外的水
不单调，我不想听节奏过快的音乐
我的身体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补充
所以学会了删减
例如
我不需要那么多色彩的夜空
不需要那么多的友人
像渐渐暗下来的黄昏
将多余的部分一一剔除
留下原始的自己
安静地与黑暗的夜色相处
直到有越来越多的人
说我瘦，瘦得有些病态
才暮然发现自己
与别人不同
像是
梦中，沉睡了太久
左边走
文∕寂之水
热闹的人群
仿佛灼人的焰火
明明是渴望的
却为何觉得，我的友人
不在人群中
不是高声阔谈的那一个
不是推杯换盏的那一个
不是快乐的那一个
路越走越远，我越来越难过
却又越来越轻松
往左一步，自我包围
而右一步，则融入滚烫的海洋
而我总是习惯性
往左边走
不断重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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